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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来袭看不到尽头的新冠疫情,历史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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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探索者

“他们自以为无拘无束,但只要大难临头,谁都不可能无拘无束。”

——《鼠疫》阿尔贝·加缪开局

全球新冠病*确诊人数突破1亿

死亡人数突破万

多国病*急速变异

武汉之后

河北又建方舱

国内疫情点状散发此起彼伏

一切似乎都在告诉我们

第二波疫情正卷土重来

疫情会不会比第一波更严重

这一场世纪大瘟疫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翻开斑驳的人类瘟疫史

我们或许能从中

寻找到一些线索和启示

第二波疫情会更严重吗?

对于呼吸道传染病,可能是的。

让我们先来看看一百年前,人类历史上那次致命的传染病。

年3月4日,美国堪萨斯*营中有士兵开始出现头疼、高烧、干咳、食欲不振的症状,当时的医生以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季节性流感。

人们万万没想到,他们遭遇的,是彪悍的H1N1病*,即,西班牙大流感(科学界称其为年大流感,因为起源地并非西班牙,而是美国)。

图为堪萨斯福斯顿*营中,医护人员照顾感染流感病*的*人。图片|NationalMuseumofHealthandMedicine

当时正值一战,大规模的*事行动让病*如野火般蔓延。

4月,病*传入法国,5月传到西班牙,6月传到英国。但总体来说,第一波疫情并不算太致命,死亡率和季节性流感差不多。到了夏天,疫情逐渐平息。

到了8月,人们以为病*已经消失。谁知病*已经悄然变异,并酝酿着一次真正的反扑。

-19年流行期间,华盛医院的流感病房。图片|NationalMuseumofHealthandMedicine

8月下旬,*用船只载着部队离开英国港口普利茅斯,当这些船只抵达法国布列斯特、美国波士顿和西非弗里敦等城市时,大流感的第二波大流行正式开始了。这些变异的病*比最初的病*更具杀伤力,24小时就可以杀死一个健康的青年人。感染者直接扑倒在大街上,肺部和鼻腔大量出血。由于肺部化脓导致缺氧,他们就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喘不上气,皮肤因缺氧而变成深蓝色,死亡后几小时,尸体就开始腐烂。那些迅速死去的人是幸运的。其他感染者在遭受喷射性呕吐和急性痢疾带来的痛苦后,在癫狂中死去。即使幸存下来的人,因为大脑极度缺氧,像神经紧张、心脏病、抑郁这样的后遗症,将会伴随一生。

第二波疫情之所以严重,因为变异病*get到了新技能:引发“细胞因子风暴”,导致免疫系统过度应激反应,使患者出现严重的炎症和肺部积液。健壮的青年一般免疫系统较强,所以更容易中招。图片|KaterynaKon

这次卷土重来的反扑,使得年10月成为美国历史上最悲惨的一个月。

到10月5日,流感几乎传遍了美国主要的城市,包括整个东海岸、南部和加利福尼亚的大部分。

费城的情况最严重,年最后四个月里,该市有人死于流感。到处凄凉一片,人们从歌舞升平的生活,仿佛一夜之间,就来到了从不敢想象的中世纪黑死病时期。

流行病学家维克多·沃恩说:“如果大流感以这种速度持续下去,文明将会从地球上消失”。

年流感期间的旧金山,会众在圣玛丽大教堂的台阶上祈祷。图片|NationalMuseumofHealthandMedicine

在西班牙大流感第二波爆发的10-11月,死亡率到达顶峰。仅10月一个月,就有20万美国人因感染而丧生,西班牙感染人数更是高达万。

到了年3月,第三波疫情袭来,整个疫情持续了一年多,但伤亡率远没有第二波严重。年,疫情神奇消失,从此再无踪迹。

整个西班牙大流感期间,全球共有10亿人感染,万人死亡。从欧洲到非洲,从印度到挪威,从太平洋到大西洋,西班牙大流感这一场世纪大瘟疫,带来了比一战更多的伤亡。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

西班牙大流感死亡动态分布图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年爆发的H1N1甲流疫情,也出现过第二波比较大的反弹。年4月15日,一名10岁的美国加州儿童被发现患上一种新型甲流病*。随后,在墨西哥、加拿大等地相继发现携带相同病*的感染者。疫情不断扩大。6月,世卫组织已经将警戒级别升至6级,这是世卫生组织40年来第一次把传染病警戒级别升至最高级别。截止6月25日,病*已经扩散到75个国家和地区。随着夏季温度升高,疫情趋于缓和。到了10月,第二波疫情再次爆发。当时全球确认患者已接近40万例,至少人死亡。仅仅10月26-28日三天内,中国内地新增确诊人数就达到例。美国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制作的H1N1流感病*电子显微镜图像。图片|NIAID为什么第二波疫情的杀伤力如此巨大?这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当瘟疫开始放缓时,整个人类社会就会放松,并出现渴望生活继续如常的强烈感觉。但不幸的是,从历史看,对于霍乱、流感此类的瘟疫,这种安全感是短暂的。其次,大流行疾病从最初的活动高峰趋弱之时,往往并不会真正消亡,它们会隐秘进化,择机重新出现并再次传播,进而引发第二波更猛烈的传播。里约热内卢的科帕卡巴纳海滩。巴西目前的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20万,疫情严重与国民的防护意识欠缺有很大关系。摄影|RobertHarding/图虫创意

德国哲学家黑格尔曾说,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从历史中吸取教训。

不幸的是,我们或许正在重蹈覆辙。

年12月,一直不作为而全靠自然免疫的英国确认出现一种传染性更强的变异新冠病*,致死率也提高了40%,已扩散至全球70多个国家和地区。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二波病*扩散正在加速。全世界用了11个月的时间才记录到首批万例大流行病例,而此后在第二波传播中,仅用了3个月的时间,病例就翻了一番,达到1亿例。

近日,世卫组织助理总干事拉涅里·圭拉表示,新冠疫情迄今的表现与西班牙大流感有相似之处,产生第二波甚至第三波流行,很可能正在成为现实。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

全球累计确诊病例数

瘟疫的发生是否存在规律?

存在。

中国浩瀚详实的史料,为后人们总结规律提供了绝佳的数据库。

上世纪70年代,竺可桢先生在查阅大量史书的基础上,总结出这么一个规律:中国近五千年的历史,经历过四个气候冷暖周期的变化。

最初两千年,即从仰韶文化时代到河南安阳殷墟时代,年平均温度比现在高2℃左右。

此后,年平均温度有2-3℃的摆动。寒冷时期出现在公元前年(殷末周初)、公元年(六朝)、公元年(南宋)和公元年(明末清初)的时代。汉唐两代则是比较温暖的时代。

把竺先生的研究变成图形,就是下面这样。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化曲线图

学者孙关龙做了另一项统计:从公元前13世纪到年,中国共发生过次大规模瘟疫。

其中几次世纪瘟疫,成为比战争更可怕的杀人事件。

西汉大瘟疫持续了24年,1/3人口死亡。

东汉末年,建宁和建安两次大疫共导致万人死亡,可谓中国历史上人口损失最惨重的时期。

令金朝覆灭的汴京大瘟疫中,万人丧生。

明朝的崇祯鼠疫,杀死了万人。

如果我们把历史上发生的次大规模瘟疫,叠加到竺可桢先生的气候变化图上,看看会发生什么?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

中国气候变化与瘟疫发生频率关系图

难以置信的巧合出现了:中国历史上死亡万人以上的7次世纪瘟疫,几乎都发生在气候变化周期中的寒冷期最低谷。

从瘟疫发生的频率来看,公元2-4世纪、公元12-14世纪、公元16-19世纪是三段瘟疫的活跃期,这与气候史上的三次小冰期也大体重合。

像-年的明末崇祯鼠疫,爆发在最近一次小冰期中最寒冷的阶段。当时的平均温度比20世纪前半叶要低1.5度,世界各地都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

竺可桢先生在《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研究》中也表示,气候变迁的规律不仅适用于中国,也适用于全世界。

气候变冷时,先从太平洋西岸开始,由日本、中国东部逐渐向西转移到西欧;温度回升时,则自西向东开始。

通过数据我们发现,欧洲历史上三次大规模鼠疫与气候的关系,竟也和中国一样呈现负相关关系,基本都发生在气候寒冷时期,而且温度越低,规模和频次都会增加。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欧洲三大鼠疫与温度关系图

罗马帝国曾经发生过四次大瘟疫,全部集中在第三次小冰期(公元前65年-年)。

公元年,罗马爆发第一次大瘟疫。当时正值帝国强盛,瘟疫造成一些社会恐慌,但尚未撼动统治。

公元年,罗马*队从镇压叙利亚的叛乱中归来,带来第二次严重的瘟疫,史称“安东尼大瘟疫”。这场瘟疫持续了15年,从波斯边界一直蔓延到莱茵河和高卢,据估计死亡万人。

公元年,一场持续15年的大瘟疫再次爆发。高峰期罗马每天死亡人,罗马皇帝被迫放弃衰败的罗马城,于公元年迁都君士坦丁堡,这场西普里安大瘟疫将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罗马。

时隔近年,在小冰期的尾声,爆发了历史上著名的查士丁尼大瘟疫,造成东罗马帝国1/4的人口死亡。一项现代统计表明,在-年间,爆发了18次疫情,这也被称为“第一次世界鼠疫大流行”。

安东尼大瘟疫出现的症状是咽炎、皮肤化脓、高烧,研究人员认为这是重型天花的症状。图片|wikimedia

巧合不断出现。

“第二次鼠疫大流行”,也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死病,爆发于最近一次小冰期(公元-年)初期。这是人类文明史上经历过最冷的一次小冰期,史学界甚至专门用大写的LittleIceAge特指这次小冰期。

现代研究把传播的起点追溯到了克里米亚的卡法城。年,蒙古*队进攻卡法城时,把染病的尸体抛入城中,由此引发疫情的扩散。

年秋天,离开克里米亚的热那亚船只将瘟疫传播到西西里岛。年末,瘟疫袭击了君士坦丁堡。年1月,瘟疫又传播到马赛。年春天,巴黎沦陷。

年,斯堪的纳维亚出现疫情,从这里,瘟疫甚至传播到冰岛和格陵兰岛的边远乡村。直到年,整个欧洲的疫情才短暂趋于平缓。

年至年间,黑死病杀死了大约1/4到1/2的欧洲人,死亡人数至少有0万,最多可能有万。年至1年间,欧洲的人均寿命从30岁缩短到20岁。

制图|地理公社|杜卓异黑死病死亡动态分布图

黑死病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在小冰期越来越寒冷的多年里,鼠疫在世界多地不断爆发。

年至年,短短7年时间,法国暴发了多次鼠疫。

伦敦也是鼠疫的重灾区,几乎每隔二三十年就爆发一次。年至1年的鼠疫流行,死亡3万人,约占当时伦敦人口的一半。年至年,暴发“伦敦大瘟疫”,更是使7名居民丧生。

那不勒斯、罗马和热那亚等地在6年至7年,死于鼠疫者有210人。

意大利、西班牙、奥地利、德国、瑞士、俄国、波兰,甚至冰岛,整个欧洲都被鼠疫不断蹂躏。

瘟疫与气候周期巧合,背后有何终极力量?

天体运行、洋流以及火山爆发

我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小冰期容易触发大规模瘟疫?

小冰期不仅气候变冷,还有一个重要特点:气候会出现剧烈的震荡,极端天气频率也会增加。

比如,中国在公元年-年和-年之间(第三次小冰期期间),曾两度出现洪水与干旱频发的时期,洪水使蝗虫大面积繁殖,蝗灾泛滥;干旱又导致粮食歉收,由此引发饥荒,大量饥民饿死街头,腐烂的尸体滋生病菌,又使瘟疫开始蔓延。

极端天气的加剧会引发更频繁的灾害,而低温和高湿度的环境,又有利于鼠疫病菌及其病媒——跳蚤的生存和传播。

制图丨地理公社丨杜卓异

一个来自英国的研究小组通过量化的数学分析法,分析了公元10年至年期间中国的气温、自然灾害、传染病和战争的关系,发现周期性的气候变冷会导致更多的干旱、饥荒、蝗灾和瘟疫。无论是内部叛乱还是外族入侵,都不是过去认为的封建制度造成的,寒冷的气候才是罪魁祸首。

那么,又是什么力量促使地球气候呈现周期性的变化呢?

首先,最宏观的力量来源于宇宙中天体力学的周期变化。

地球公转轨道、地轴角度以及岁差运动的几何参数的周期性变化,决定了地球以万年为周期的气候变化。20世纪初,塞尔维亚天文学家米兰科维奇发现了这一规律,因此也被命名为米氏循环。

动画制作丨地理公社丨杜卓异米兰科维奇循环以11年为周期的太阳黑子周期循环是影响地球气候周期变化的又一因素,并通过与地球其他反馈机制“共振”,来影响十年或百年的气候周期变化。19世纪80年代,德国天文学家斯波勒发现17至18世纪,太阳表面几乎没有黑子分布,这与小冰期最寒冷的时期相吻合。这说明太阳活动减弱,日射量减少,导致气温下降。为了纪念斯波勒的发现,-年的太阳活动最小期,被命名为斯波勒极小期。而年爆发伦敦鼠疫大流行,正是发生在蒙德最小期。太阳活动的小幅变化,最多让地球温度波动2度,但却可能触发雪球效应。太阳黑子活动造成反照率提高,导致冬季提前下雪,冰雪覆盖的地表反照率提高,又造成气温进一步下降。如此循环往复,原本无足轻重的太阳活动变化,就可能使地球气温大幅降低。图片|NASA

占地球面积71.8%的海洋,是气候变化的另一推手。

?米氏循环以万年为尺度影响气候周期,洋流则影响气温和降水的短期变化。

比如厄尔尼诺-南方涛动,再影响印度洋偶极子,从而削弱印度洋的西南季风,以此改变全球湿润和干旱地区的分布,这也是去年澳洲大火和非洲蝗灾发生的气候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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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画制作丨地理公社丨杜卓异

还有一个难以预测的因素,通过对短期温度的变化和降水分布产生影响,从而改变气候的走向。第一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即是拜它所赐。

这就是,火山喷发。

年,喀拉喀托火山爆发,使东非鼠类急剧增加。老鼠跳上商船沿着也门、红海,一路北上到埃及,最终将鼠疫带到地中海诸国。

?年-年的60年间,罗马爆发了10次以上腺鼠疫,其中4次大规模流行,史称“查士丁尼大瘟疫”。

制图丨地理公社丨杜卓异

灰色长线表示历史上的重大火山喷发,蓝色曲线是北半球高纬度的年轮数据,反映北半球高纬度夏季的气温偏差,而红色曲线是综合了包括年轮在内的多种气候代理数据之后,重建的全球气温偏差曲线图。总体来看,北半球高纬度的年轮数据基本响应了这几场火山爆发。

如果说历史最想告诉我们什么,那就是,人类始终处于与瘟疫不断抗争的宿命之中,无法逃脱。

这循环周而复始,人和自然漫长而错综复杂的故事里,充满了无处不在的巧合。我们似乎一致认为,人类是历史的主宰者。然而真相是,历史真正的主宰者,是自然法则和一些偶然振翅的“蝴蝶事件”。地球是一个微生物的超级世界。病*与人类短兵相接,展示着它莫测的力量,发出一次次严重警告。它们已经存在了近35亿年,而人类数量的激增以及肆意改变地球生态的行为,可能直接引发了微生物世界的巨变以及进化。威廉·麦克尼尔在《瘟疫与人》中说:“自从人类出现,传染性疾病便随之出现,什么时候人类还存在,传染病就存在。传染病过去是,而且以后也一定会是影响人类历史的一个最基础的决定因素。”

在地球早期的时候,大部分的生物都是厌氧的。尽管经过了几十亿年的变迁,幽门螺旋杆菌依旧保持了厌氧的习惯。图片|Yemelyanov/AdobeStock/图虫创意

人类统治地球的几千年,同样也是致病微生物疯狂进化迭代的几千年,给人类带来悲情和死亡的瘟疫,正是这些微小生物的狂欢与盛宴。

在病*之外,现代工业滚滚车轮所到之处,能源枯竭、环境污染、生态破坏、无数动植物灭绝.....随之而来的,是人类正在遭遇的强大反噬。

人类该如何与自然相处?该以何种方式认真对待我们赖以生存的蓝色星球?这是一个古老的问题,却似乎未曾引起人类的反思。

星空。摄影|宾果

自20世纪以来

全球再次进入温暖周期

从瘟疫和气候的相关性来看

目前并非活跃期

或许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和我们的这个时代

注定会化作人类瘟疫史上浓重的一笔

而这一段历史

也注定不会是

一部只有胜利的编年史

疫情终会结束

可瘟疫永远不会消失

人类没资格自大

惨痛的事实证明

科技并不能让我们成为病*和细菌的绝缘体

至今仍然平安的每个人都是幸运的

但是请记住我们和每一个不幸感染的人并无不同

爱和理解

才能让人类共渡难关

我们不能忘却

为我们挡住黑暗的勇士

而那些无辜逝去的生命

将永远值得被世人缅怀

创作团队

撰文:宋歌

图片:赵嘉

地图:杜卓异

审校:十一郎头图:全球疫情地图丨JohnsHopkins

参考文献:

1、《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化的初步研究》竺可桢,.06.19

2、《中国古代疫情年表》王玉兴,天津中医学院学报3.09第3期

3、《不平等社会》沃尔特·沙伊德尔(美),中信出版社

4、《世界瘟疫史》王旭东、孟庆龙,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5、《大流感:最致命瘟疫的史诗》

6、《鼠疫》阿尔贝·加缪,上海译文出版社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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