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则补之”是中医治病的基本方法,然而现实生活中,有部分人群明明是体虚,却越补越“虚”,出现口舌生疮、咽干舌燥、燥热汗多、便秘、腹胀、腹痛、痤疮、恶心等症状,也即我们常说的“虚不受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虚不受补”大致可以分为两类情况:
一是中医治未病针对的亚健康人群,代表病症有慢性疲劳综合征、胃肠功能紊乱等。此类人群临床表现通常为各种脏腑功能低下状态,如疲乏无力、精力不济、情绪低落、头目不清、食欲不振、便秘泄泻、失眠多梦、阳痿早泄、月经不调等虚损不足证候。这类人群看似虚,却不好补。
二是存在各种慢性内伤宿疾等表现为虚损不足的人群,代表疾病如支气管扩张、慢性鼻咽炎等。大多数支气管扩张患者就是一种典型的“虚不受补”的疾病状态。温补易生痰热,甚则动血出血;滋补易生痰湿,及至碍脾伤胃;不补则气短乏力易感冒,甚则排痰无力。不少慢性鼻咽炎患者,易感冒,易“上火”;又怕冷,又怕热,清之则虚,补之则热,反复缠绵,成为临床“顽症”。
那么,这些人群应该如何进补恰到好处?
体虚或慢病者,进补应有法!事实上,补法的应用大有学问,临床大致分为峻补、缓补、大补、平补、清补、温补等,宜“谨守病机,各司其属”。如果一味地投补,补其有余,实其所实,往往会适得其反。
正如古语有云“芒硝大黄治病无功,人参鹿茸杀人无过”,进补一定要适度,如果超过这个“度”,就可能导致结果往反方向转化。人体就好比一间房子,体虚则相当于房子的承重墙等支撑骨架出现了问题,如果还没有搞清楚具体是哪里出现问题,盲目地施工加固,不仅做了无用功,更有可能导致越补越虚。
因此,进补一定要根据各人的体质、年龄等具体情况选方用药。尤其是久病虚损及年老体弱的人,尤其需要平调阴阳、流畅气血,不宜急补、峻补,只能平补、缓补。最好先从小剂量开始,逐渐调整到最佳剂量,且宜选药性平和、补而不滞、滋而不腻的药物。
在中药剂型选择上,考虑到慢病或体虚调理时间较长,可选择药性更为平和的膏剂,与汤剂的药效力专相比,膏方重在改善体质偏颇状态,如处于“亚健康状态”者,平时无慢性疾病,但容易感冒,长期劳累或压力负担过重而致身体虚弱的人,用膏方调理,可以达到治未病的效果。
(1)膏方用药,重在辨证,调整盛衰:
事实上,膏方用药并不等于补药堆砌,乐启生中医团队讲到,膏方的选方用药必须考虑君臣佐使,君药以补药为主。注意辨证施治,明察患者体质的寒热虚实,阴阳气血偏胜,而用药物之偏胜来纠正,以达到“阴平阳秘,精神乃治”的目的。诚如清代著名医家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所讲“愈补愈虚者,乃虚不受补,非虚不可补也。故补之法亦宜变。补中而增消导之品,补内而用制伏之法,不必全补而补之,更佳也。”
(2)处方用药,以静为主,动静结合,以衡为期:
“治病求本”是制定膏方的另一理论基础,目的在于扶正祛邪,调整阴阳以保持相对平衡。
服用膏方的多为久病、体虚或者中老年人,此类人群通常有脾胃虚弱,消化吸收功能欠佳的表现,所以用药一是要注意灵动,理气导滞,顾护脾胃,以防“虚不受补”。因此,乐启生中医团队常在膏方组方中加入砂仁、陈皮、枳壳、厚朴、绿萼梅、半夏、佛手等,以理气化湿祛痰,醒脾和胃,从而补中有泻,补中有通,既能避免补膏药物的滋腻,又能振奋脾胃的运化功能,促使气血流动。
二是根据患者的具体情况,可以通过少量起服,逐渐增量的方式,避免虚不受补的情况。对于舌苔厚的患者,也不建议贸然补益,可在服膏方前先服汤剂“开路”,以调理脾胃,祛除湿浊,服汤剂1-3周后再服膏方调理。
三是中老年的人群,随着年龄的增大,身体脏腑也逐渐虚衰,气血运行不畅,呈现出虚实夹杂的病理状态,并且多有气滞血瘀的情况,如果一味地进补,往往会适得其反,所以膏方中需要将补药与活血药相配伍,动静结合,达到补而不滞,既能消除补药黏腻的弊端,又可充分发挥其补益之功。
病案举例比如年12月初前来就诊的张先生,43岁,近3年来因为工作繁忙,饮食经常不规律、不节制,睡眠也无规律,经常熬夜,反复出现胃脘隐痛,嗳气,睡眠欠佳,身倦乏力。观其舌可见舌质偏红,苔薄白腻。除此之外,张先生来诊前1个月的胃镜检查结果提示慢性浅表萎缩性胃炎(活动性)。B超检查结果提示:脂肪肝。血甘油三酯3.75mmol/L,胆固醇6.88mmol/L。
根据张先生的症状、舌诊等,中医辨证为气阴两虚,胃气失和,浊滞不化所致。治法:益气养阴化浊。
膏方处方:生黄芪、北沙参、泽泻、生米仁、怀山药、制黄精、生山楂、夜交藤、天冬、麦冬、制玉竹、郁金、炒白术、猪苓、茯苓、枸杞子、鸡骨草、水飞蓟子、凤尾草、杜仲、铁皮石斛、浙贝母、川贝母、姜竹茹、炒黄芩、宣木瓜、怀牛膝、川朴花、绿梅花、鸡内金、合欢皮、佛手片、姜半夏。另加阿胶、黄酒冰糖,烊化入膏。嘱咐每日早晚空腹各一匙,温水冲服。并且嘱张先生日常加强身体锻炼,注意起居有时,忌食肥甘厚味及酸辣、不易消化之物。
上述膏方张先生共服3个月后,自述胃脘部隐痛,嗳气均已消失,睡眠好转,精神状态明显改善。复查血脂已降至正常范围。今年12月9日张先生再次复诊,已无明显不适,要求再次膏方调理体质。
慢性浅表萎缩性胃炎多属本虚标实之证,以脾胃虚弱为其本,浊滞不化为其标。所以,给张先生予以益气养阴为主,兼以理气和胃、清热利湿化痰治法。上方中以生黄芪、北沙参、天冬、麦冬、制玉竹、生米仁、怀山药、制黄精、铁皮石斛、炒白术、猪苓、茯苓、枸杞子健脾益气养阴;郁金、川朴花、绿梅花、佛手片理气和胃;姜半夏、姜竹茹、浙贝母、川贝母、炒黄芩、鸡骨草、水飞蓟子、凤尾草、宣木瓜、泽泻清热利湿化痰;佐以生山楂、鸡内金消食健胃;怀牛膝、杜仲补益肝肾;合欢皮、夜交藤安神定志。全方消补兼施,消而助补,相得益彰。
总的来说,膏方作为中药的一种特殊剂型,具有成药和中药汤剂所无法比拟的优势。首先,与中成药相比,膏方具有辨证施治,针对性强的优势。其次,相对于中药汤剂,膏方服用无须煎煮,易存易携,是治疗慢性疾病、功能性疾病的最佳剂型,适合于快节奏生活的现代人,能大大提高人们服药的依从性。此外,膏方还具药力缓和,稳定持久等优点。亚健康、体虚、慢病又或者存在明显“虚不受补”情况的人群可考虑膏方调治,需要注意的是,膏方的选择应根据个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只有辨证选方用药,疗效才能事半功倍。